《御伽草紙》翻譯手記 ◎湯家寧




原本翻譯手記都是在譯完當下就會開始寫了,像是一年前譯完也是太宰治寫的〈Merry Christmas〉後我馬上就寫了一篇,那時候查了很多資料,做了很多功課,在做功課的同時也有許多驚喜的發現,再加上一些感想,於是我當下無法克制地在譯完後馬上就寫完了。

但這次卻沒有辦法。

老實說這樣子的譯後記好像已經不太真實了,因為書已經上市了,網路上也有許多先睹為快的讀者所發表的心得感想,在寫這篇翻譯手記的當下,其實我已經知道了一些讀者的反應,這樣沉潛、消化過後的翻譯手記可能已經不是我譯完文稿當下的感覺了,畢竟好像甚至夾雜了一些想要反駁什麼的情緒,我自己是這樣覺得,這樣的翻譯手記好像有種不太老實的感覺。

可是我這次就是沒有辦法馬上寫。

要像〈Merry Christmas〉那樣分享許多補充資料、有趣的連結當然也是可以,但光是那些功課我可能就能另外出一本書了,資料太龐大了。沒關係我可能之後想到會再慢慢地一點一滴分享出來吧。但我想要先談談為什麼這次會選譯這些篇章。

第一次知道〈お伽草紙這篇故事已經是在七、八年前了,我都已經忘記是別人拿給我看的,還是我自己在青空文庫(註:一個日文的線上圖書館,許多著作權消滅的作品都被分享在上面,我自己相當愛用,對想學日文的人來說是一個相當棒的資源!)發現的。總之只記得那時候才剛剛開始學日文,根本有90%內容都看不懂的階段,那個時候也曾經找過簡體字譯本,但都未果,想說只好自己硬著頭皮上了吧,就開始慢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地去理解。那時還沒有買筑摩書店的版本,一開始都是在青空文庫看線上的文本,都是使用舊假名的,對一個幾乎是剛背完五十音沒多久、日檢三級都還沒考過的人而言跟天書差不多,但也是一個字一個字這樣過來了。太宰治很愛碎念,書裡頭有許多長句的使用,或是相當多層的修飾法,在理解時又多了一層困難。
後來因為工作的關係(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那時日文尚未精進,覺得實在是看不懂、太難了!就想放棄了……),沒有什麼時間譯了,我只譯了一篇半就停住,直到去年再重新開始,中間隔了將近四五年都沒有碰這個稿子。這當中我每年都在祈禱「千萬不要有其他譯者、其他出版社搶先出了啊」,但另一方面自己又有另一種心態「如果繁體中譯本趕快出了的話我就能看懂故事了啊!」這樣戰戰兢兢過了這樣七、八年,也竟然還可以讓我等到,在此也感謝其他出版社同業、其他譯者承讓。 XD
直到去年初,我拿著只譯了一點點的稿子給夏民和谷涵,當初只是純粹想分享有趣故事的心情,想讓他們看看不太一樣的太宰治(同時也給他們看了我偷譯的《傳染》作者吉田戰車所寫的散文。我淨給他們看一些怪東西。),壓根兒也沒有想到真的有可以把它譯完、出版的一天,在此謝謝夏民給我這個機會。
決定出版之後,首要功課就是趕快把稿子譯完。面對這份已經有點陌生的稿子,雖然數年前已經譯了一篇半,但後來修改幅度之大,簡直全都從頭來過,譯過的稿子有跟沒有一樣(同時也感嘆當年日文程度之差),在短時間之內也得盡力要求譯稿的精準,因此我把心一橫,辭掉了科技業的工作,打算專心把這份稿子弄好。
最後花了兩個月的時間做密集的翻譯作業,當中包括砸大錢購入筑摩書房《太宰治全集》文庫本,結果跟青空文庫一比對竟然發現有用字的不同,我真是瞬間魂就失了一半;也為了譯這本書買了一些論文集、太宰治研究文集來看,密集翻譯的兩個月中我想大概有一半時間也花在看書找資料上面吧。

終於把《御伽草紙》譯完之後,發現五萬多字稍嫌不足,而且如果只收錄這個短篇小說集(嗯,嚴格說來像是短篇小說集)份量也稍嫌不足,於是最後緊急決定再加收錄其他的故事。但是要收什麼好呢?
御伽草紙  是四個翻案改寫的作品,如果為了充字數而附上《女生徒》那種感覺的作品也不太對,為了符合翻案的調性,所以我就鎖定太宰治的翻案作品來選擇。太宰治的翻案作品在他的文學成就中相當重要,寫作的時間大多都是在二戰中至二戰結束這幾年間,以他個人生涯來看,這是他和井伏鱒二老師介紹的石原美知子小姐結婚、定居東京三鷹後,人生中最幸福安定的時期,翻案代表作〈跑吧美樂斯〉、〈女人的決鬥〉(改寫自德國作家Herbert Eulenberg作品,當時日譯本由森鷗外譯介)、〈新哈姆雷特〉(沒錯就是莎翁的那個哈姆雷特,他改寫的劇本!)、〈越級控訴〉(以第一人稱方式描寫猶大出賣耶穌的心路歷程?!)、〈新釋諸國話〉(以《好色一代男》等作品為名之井原西鶴多部著作為本的翻案小說)等等作品,大致都是在太宰治這四、五年的粉紅時期(借用畢卡索的生涯階段名詞來用一下)所作,當然也包括這次翻譯的〈御伽草紙〉。在1945年筑摩書房初版的《御伽草紙》中,是收錄了〈御伽草紙〉和〈新釋諸國話〉這兩部作品。這次中譯本原本也想如法炮製,加收〈新釋諸國話〉,後來覺得〈御伽草紙〉當中的童話故事至少大家也都略知一二,所以才能感受到其趣味性,但井原西鶴的原作在台灣太不被熟悉,這樣讀者無法感受到其翻案的箇中趣味所在,因此便馬上放棄了這個想法(事實上我已經開始譯了數千字),趕緊尋找下一個目標作品。

要是翻案作品,又不能讓台灣讀者覺得太陌生,要找哪些好呢?

其實原本太宰治描寫猶大故事的翻案作品〈越級控訴〉也被考慮過,但後來想想,〈御伽草紙〉是很東方的故事,後面接著一個西方的故事好像怪怪的;〈跑吧美樂斯〉也是西方的故事而且已經有中譯本了不要再搶人家生意;〈新哈姆雷特〉也是西方的天啊……最後最後,真的是在截稿前一週,想到太宰治改寫聊齋的這兩篇短篇,聊齋的故事即使沒有讀過原文但對華文讀者來說也不會太陌生,原文也很容易找到(只要google就有),不像〈新釋諸國話〉想找原文故事來看還找不到,而且聊齋和〈御伽草紙〉同樣都是屬於東方故事,調性也很適合,我對這個選擇相當滿意,在截稿前一天緊急譯出終於圓滿完稿。

終於要講到故事本體了,我也被影響得好碎念啊。

太宰治的作品即使在日本也被歸類為不那麼容易親近的那一類,日本的年輕人如是說,唯有《御伽草紙》例外,因為改寫童話的體裁,所以一開始就消滅了與讀者之間的距離感。但雖如此,在完整了解整個故事內涵之後,我仍然覺得,它即使好讀,也不易懂。(日本童話版白噪音?!)
不易懂的原因有幾個,一個是文本本身,太宰治許多獨特的語氣與文法結構,使得許多描寫的句子過長或過碎,在閱讀上造成難度;另一方面是,即使故事包裝了詼諧、諷刺的糖衣,即使寫作當時是太宰治本身最安穩的時期,但太宰治的核心思想仍然從來沒有變過。現在想想,或許和《斜陽》或《女生徒》之類的作品比起來,太宰治反而在《御伽草紙》裡說了最多真心話。
故事一開始太宰治就創造出一個父親為了躲空襲抱著女兒躲進防空洞,為了安撫不耐煩的孩子而開始說故事的架構,用這位父親作為媒介展開接下來的故事,但太宰治第一人稱的句子又不時穿插其中,接著又好像突然發現不小心說溜嘴了一樣,趕快把太宰治本人收回,再把虛構的父親拿出來放好,裝作沒事繼續說故事,在這樣架構一直被破壞又重建的反覆中,讓我想到筒井康隆的小說《清晨的加斯巴》,原來七十年前太宰治就玩過文學版的inception啦,真是前衛!(也有朋友在讀後心得說太宰治的敘事方法跟宅女羞昂很像,哈哈哈),但即使太宰治真的偷渡了個人情感於其中,如此我們仍不能擅自替換為:說故事的父親就是太宰治本人,或說:〈肉瘤公公〉裡那位愛喝酒又孤獨的老人就是太宰治本人的影射,或說:〈喀嗤喀嗤山〉裡那隻癡愚的貍貓就是太宰治本人的影射,基本上我還是認為太宰治為了文本架構所需創造出一位說故事的人物,這可能和他自己受到的古典文學訓練有關,但在人生最安穩、多產的時期,他又想在作品當中展露玩心,於是破壞了框架(或也有可能因為他是太宰治,所以無視了框架。),這也不失為在讀這本小說時的一個有趣的角度。
但要說改寫、翻案這些字眼,其實太宰治還是保留了傳統的童話故事(或寓言)形式,每則故事都還是有它本身所要明顯表達的道德意涵或是核心思想,雖然其中的道德意涵跟我們一直以來所熟知的可能不太一樣。好比第一則〈肉瘤公公〉,我覺得有點像是一開始就投了一顆震撼彈給讀者。這篇故事是情節架構改寫最少的,但它所清楚表達了人生最深沉的無奈:

所謂的童話故事,大致上都是惡人有惡報,但是這個老爺爺並沒有做什麼壞事,只是因為太緊張,導致跳舞跳得很奇怪,如此而已。況且,在這個老爺爺的家庭裡,也沒有誰是壞人。那位愛喝酒的老爺爺也是,他的家人也是,那些住在劍山的鬼也是,誰都沒有做半點壞事。也就是說,在這個故事當中所謂「不正當」的事一件也沒有,但還是有人因此變得不幸。


這樣的事件的確天天都在生活中上演,但如果單純用「倒楣」來形容又顯得太過分簡單,人生的確總是充斥著這樣的矛盾與無奈。
到了〈浦島太郎〉,太宰治語氣一轉,用許多惡質玩笑與諷刺毒舌大篇幅改寫浦島的個性、在龍宮的遊歷,以及浦島最後的心境轉變。誰會想得到,救了烏龜的浦島竟然只是個小孬孬,而人家招待他到浦島遊覽他還不想去,甚至在太宰治的人物設定裡,把他暗指為日本著名和歌集《萬葉集》的作者,更加突顯浦島故作風流、崇尚古學的做作書生個性。通篇除了浦島和烏龜的個性展現非常值得一看之外,最精彩的莫過於最後太宰所下的結語:

年月,是人的救贖。
忘卻,是人的救贖。


老實說我譯完這篇故事還思考了很久,一開始我的想法也和太宰治書裡所寫的一樣,乙姬只是把歲月還給浦島而已,但浦島到底有沒有被救贖到呢?後來經人提點(至於是誰容我稍後詳述),也才覺得,浦島變成老人才是真的幸福的結局啊,因為即使浦島因為一下子變老而想要怨恨乙姬,他也已經三百歲了,人經過了幾十年的光陰就會忘記很多事,更何況是三百年,說不定他連去過龍宮的事都忘記了,才能因此做一位快樂的老人生活下去。如果乙姬沒有把歲月給他(正確地說應該是把「忘卻」還給他),浦島還是保持著年輕的狀態來到了距離出發去龍宮三百年後的世界,他無法承受、忘卻失去家人、故鄉的痛苦,這反而才是最不幸的結局。當我後來想通這件事時,看到這兩句話我的眼淚幾乎就要掉下來(並不是想起翻譯烏龜長篇大論的痛苦)。太宰治讓日本童話包含最大的慈悲,但也讓我們看到太宰治最溫柔的一面。
〈喀嗤喀嗤山〉則是眾人一致好評,覺得是最幽默、最機車、最賤的太宰治,關於這點,哈,我也這麼覺得。果然太宰治的作品不可避免一定會談到戀愛,而且男主角似乎都很容易覺得別人愛上他,像前年翻譯的〈Merry Christmas〉也是(《聖誕老人的禮物》快去找來看!這篇小說也有很多好笑的地方!),翻譯的過程中我也一邊在思考:為什麼太宰治(或其筆下男主角)都這麼自戀呢?我在《圖說太宰治》(筑摩書房,2005)中似乎發現了一些線索。這本書裡收錄了太宰治的許多珍貴照片、手稿、書影、墨寶等等,我拿高中時期的太宰治照片給朋友們看,最多數的結論就是:簡直就像謝霆鋒跟王力宏合體!我想太宰治應該也知道自己很帥,所以從年輕時就流連酒店,在女人堆裡打滾。文中提到「不速之客」的範例又讓我想到太宰治因為債台高築而跟親戚們借錢時可能的場景,〈喀嗤喀嗤山〉不啻為太宰治自身生活苦惱的體現。
《御伽草紙》中收錄的最後一篇〈舌切雀〉開頭花了很長篇幅解釋為何原定收錄五篇故事的《御伽草紙》變成只有四篇,以及為何省去〈桃太郎〉不寫的原因,又一次讓人不禁(但還是要忍住!)摔書,大嘆:太宰治,都已經要結尾了你還要這麼賤嗎。
我自己覺得很有趣的地方是這對老夫老妻的互動描寫。和前面三篇一樣,在原本的童話故事上,太宰治做了很多人物設定、背景設定補完,所以人物就顯得活靈活現,個性鮮明,很貼近現實生活,例如:

「快點,請你快點把內衣脫了,拿過來這裡,我要拿去洗。」太太用強烈的語氣命令他。
「下次吧。」老爺爺把手肘靠在矮桌上,托著腮低聲答道。老爺爺說話的聲音總是非常低沉,而且每句話的後半段都悶在嘴裡,只聽得見啊、那個、嗯之類含糊的字句,就連跟他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老婆婆」也無法每次都聽懂,更何況是其他人。反正他就跟離世隱居的人一樣,不管他說的話有沒有被理解都無所謂,也沒有固定的職業,雖然常讀書,但也不想把自己所得的知識著述下來,結婚十幾年仍沒有孩子。因為這種性格,使得日常生活的溝通都可以減免,話的後半段都像含在嘴裡一樣咕嚕咕嚕的。不知道該不該說這是種惰性,總之這種消極的性格,絕不只表現在言語上。
「請你快點拿出來,你看,襦袢(譯注:指穿著和服時,介於內衣與外衣之間的中衣。)的領子都被你的汗弄得又油又髒的。」
「下次。」老爺爺仍然用手撐頰,臉上不帶一絲微笑,直瞪瞪地望著老婆婆的臉,這次總算是說得比較清晰一點了,「今天很冷。」
「都已經是冬天了,不只今天,明天、後天、大後天也都會很冷。」老婆婆像是在罵小孩子一樣的語氣叱著,「你知不知道,像你這種整天待在家裡,坐在暖爐旁的人,跟走到水井旁洗衣服的人比起來,誰會覺得比較冷?」
「不知道。」老爺爺露出微妙的笑容回答道,「因為妳習慣走到水井旁了。」
「不要跟我開玩笑。」老婆婆深深地皺起眉頭斥道,「我可不是為了洗衣服才活在這個世上的。」  

老婆婆的一句「我可不是為了洗衣服才活在這個世上的」,讓我想到很久以前網路上被轉貼來轉貼去的一句話,它說,女人到老都需要戀愛感,即使是七八十歲的老婆婆也是。

 「你不知道吧,我光是跟你這樣的人朝夕相處,就覺得寂寞得無以復加,你也從沒對我說過一句溫柔的話。看看其他夫婦,無論多麼貧困,晚餐時兩人還是愉快地聊著身邊發生的事,然後相視而笑。我絕對不是一個貪心的女人,為了你,我什麼事情都可以忍耐,只是,如果你偶爾能對我說一句溫柔的話,我就很滿足了。」

身為一個女性,我完完全全可以體驗老婆婆的這番無奈。並不是無理取鬧或是故意賭氣什麼的,而且做為一個女人,到老都需要戀愛的滋潤。她也並不是要求丈夫每天一定要照三餐甜言蜜語,而是能有幾句貼心的話語,或者就是一句簡單的稱讚,老婆婆都甘心為他洗衣服洗一輩子。不得不套用德芙巧克力的廣告詞,唉,女人啊。原來太宰治在七十年前就已經透知這一點。

接著我想要提一下附的兩篇改寫自聊齋的短篇〈清貧譚〉和〈竹青〉。我覺得它們好像一直被輕視我有點於心不忍所以特地提一下。
這兩篇的原文如太宰所言,皆為千餘字的小品而已,雖然太宰又「偷渡」了不少東西(例如展現自己對漢學的博學多聞),使得這兩篇的篇幅延伸為原文的十倍多,但和〈御伽草紙〉的四篇故事比較起來,聊齋的這兩篇就顯得清淡、溫柔得多了。〈清貧譚〉的故事情節被改寫得並不多,結局也和原文相似,算得上是一個圓滿溫馨的結局,可以說是整本書當中我自己最喜歡的故事。至於〈竹青〉嘛,嗯,那結局我不知道該說魔幻寫實還是哈利波特在七十年前就出現……,雖然我心中暗自罵扯但也還是得乖乖照譯。如果大家知道我講的是哪段的話就貼出來笑笑吧哈哈哈。

最後最後,我想用此篇幅感謝在這本書誕生的過程中鼎力相助的幾位人士。
首先,是熱血狂衝的逗點文創社長陳夏民先生,謝謝你賞識這份稿子,讓中譯本能夠有跟華文讀者見面的機會。感謝逗點編輯曾谷涵先生,我的中文不好,許多字詞為了修改跟你一字一句修磨,曠日耗時,感謝你在百忙之中還耐著性子跟我一起進行作業。感謝書封設計者小子,設計了一個十分亮眼的書封及書腰。感謝黃錦容教授,撥冗為本書撰寫導讀專文。感謝駱以軍先生、郝譽翔小姐、紀大先生、顏忠賢先生、張維中先生、楊佳嫻小姐、新井一二三小姐、膝關節先生(?),感謝各位為此書畫押掛保證。
最後最後的最後,感謝鄭哲涵先生。楊佳嫻小姐曾經盛讚(?)「文本語氣之機車」,中文語句的潤飾與無比機歪的語氣(就是星光大道的小胖評審很愛講的「氣口」啦)他功不可沒。他也是本書的催生人,如果沒有他,就沒有這個譯本。



IME日文輸入法要打「太宰」二字的話,用羅馬拼音輸入DA ZAI,候選字詞的第一個並不是「太宰」,而是「墮罪」。太宰治的時代當然還沒有電腦,但如果他現在知道「墮罪」排序在「太宰」之前,或許他也會覺得欣慰,但始終饒恕不了自身原罪的太宰治卻在《御伽草紙》裡寫出了最深的關懷與慈悲,要是講了他或許又是一臉靦腆又得裝帥的表情說:「你們這些鄉巴佬還是讀得出來嘛。」




2012/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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