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壁紙》中的怒吼
◎合嫺嫺
『因為閱讀，我的世界變得更遼闊』這句話果真不假！
沒和欣悅玩這個閱讀挑戰的話，我根本不會知道哥德小說的由來及許多未知的作品。不是覺得翻譯的書名很八股，如《碧廬冤孽》，明明是經典文學名著，竟被我光看書名便嫌八股的理由而沒去讀，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差點錯過一本這麼絕妙的上乘之作。
再不就是聽都沒聽過的，正是這次要寫的這本《The Yellow Wallpaper》。
不過因為這次的主題鎖定在哥德小說，書中其餘收錄的作品因較偏向女權的發聲，所以僅就〈黃壁紙〉這篇來書己之見。
〈黃壁紙〉本來是作者發表於雜誌上的一篇短篇小說，故事是在講述一位婦女產後陷入憂鬱症的過程，因為文字帶有恐怖的奇想，所以文中透露中緊張、壓迫感甚重的氣息，然而嚴格說來，它並不是鬼故事，而是想表達當時醫界對憂鬱症的「無所事事療法」，以及隱含在底層中對父權的不平。
這篇故事情節很簡單，一名罹患產後憂鬱的婦女和夫婿搬到一棟鄉間住宅居住三個月，以安養她的病情。她的丈夫是名醫生，主張妻子禁止「勞神工作」，舉凡寫作、社交等一切活動都需避免，嚴格管控著她的所有生活。這名婦女在他們所暫住的育嬰室裡，發現黃色的壁紙有著不正常的紋路，彷彿有生命般會有不同的樣貌，最後讓她看出壁紙的紋路其實是個女人。自此，她開始在生活中不時察覺這抹身形在爬行著。
在她即將離開的最後一天，她終於歹到機會獨處。她發狂似的撕下顏色可怕壁紙，想要解放那名棲息於壁紙中的女子，不知不覺間，她竟然和那抹他人無法看見的女子同化，也開始在那個房間裡四處爬行……
在閱讀時，想不發現作者的諸多暗諭都難，例如房間中的圍欄雖是保護安全，但對女性而言就像是用來拘鎖的牢房；一開始發現黃壁紙的紋路太過「大逆不道、違反藝術常規」，其實是暗指著這位婦女心中對自由的渴望，但因為普世的價值，致使她對這壁紙充滿排斥、厭惡的。
隨著時間的漸增，她越受壁紙(自由)的吸引，總是注視關注著它，所以心中慢慢接受了，也因生活中的過度管束，更促使她急於尋找到一個出口。所以她寄情於壁紙的紋路，才會發現紋路其實是個女人。而故事中那抹不具形的女子四處爬行，在我看來，其實是該名婦人想要突破重圍的投射。她其實想要任意的做些活動，但礙於現實諸多的壓迫，所以只能以「爬行」這個詭異又卑微的姿態呈現。
『他對我的呵護備至……他什麼都不讓我操心，因此若不珍惜他的關照，我便會覺得自己他媽的忘恩負義。』、
『約翰(婦女的丈夫)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痛苦，他只覺得我沒有任何理由痛苦，這就夠讓他心安理得了。』
等字句語氣，在表面順服中，仍試圖偷偷的反抗著男性們的極權思想。
起初，我對這樣一眼便可看穿暗諭的手法覺得有些失落，但和朋友討論時被指出盲點，因為我忘了考量到作者所處的時代背景。
正因為她們要為一群廣大的女性同胞發聲，所以必需用直白有力的方式訴諸文字，如此才能引起眾人的討論、重視。後來，再次閱讀時，我也想到，雖說是小說文學，但因為每位作者的出發點不同，所以不能把具有功能性及特別訴求的文章視為單純的文學創作，而需用更寬闊的視野及更真實的現實經驗去思考體會才行。
看完《黃壁紙》我也有另一個感想，其實不只女性在困在無形的牢籠中，男性不也亦然？真正要解決兩性(或人際)間的問題，最需要的莫過於彼此的體貼與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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