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如同聽雨
◎劉欣蕙
聽我 / 如同聽雨 / 你越過街道進入我的額頭 / 水般的腳步越過我的雙眼 —— Octavio Paz
聽我，如同聽雨
我細碎的聲響
敲打著窗
房子也微微搖晃
越過塵土與光——聽我，如同聽雨
想你木質的身體
蛀滿蠹蟲，葉子仍綠滋滋的長
我站在你的根鬚間
採集淚水
帶著一種乾渴許久的慾望——
能否：聽我，如同聽雨
越過荒旱的額頭
聽髮梗倒下
這裡已經不再孵化小魚
記憶，一路龜裂至耳旁
也聽你：午夜，躺進小船
順著河水漂流至南方
我會站在岸邊等你，撈起你
撿去覆蓋你臉頰的蕨葉
它們總是捲著感傷
聽我，不必聽雨
神坐在樓上，一整晚，彈奏蕭邦
鐘聲已啞於教堂
我把十字架
端正立進你的胸膛
願意張開耳朵聽我嗎？
你的眼中湖水燦亮
我一吋吋走入其中
腳趾冰涼
聽我，如同聽雨
聽火漸漸枯槁於愛的土壤
聽風漸漸撤退至夢的矮牆
就請你聽我啊聽我
縱使你的世界
依然晴朗
20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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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欣蕙詩集《金色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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