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隻成功貓咪的背後,都有一個辛酸的後母,含辛茹苦挑飼料,把屎把尿換貓沙,只為了讓小貓咪在最棒的環境長大。每週二,「專業」貓咪後母(剛好也是小說家)葉佳怡,和你分享照顧一次四隻貓咪的春天後母心! |
#最終回「你的貓、貓的你」
德文和法文中,貓都是陰性的,老一輩的臺灣人也常說貓太陰,不吉利。不如狗,天生就是人類友伴,就連要吃,人們也吃狗肉,沒什麼人對貓肉有興趣。
跑跑:「說什麼貓肉!我也是會咬人的好嗎,看我的牙!」 |
如果要說我們家的貓,最會撒嬌的無疑是跑跑。或許是因為小時身體瘦弱,他一直沒長成公貓的壯碩骨架,再加上易被淘汰的本能,他始終愛嬌黏人,妖媚的大眼也總直勾勾盯著人。有時我獨自在家,他在我身邊來回穿梭,吵著要和我分一張椅子、吵著要玩、吵著要摸,我不知不覺滿臉微笑與他對話起來,一回神,又想,自己這樣多少有點入魔,整天花在與貓對話的時間還比人長。
跑跑:「跟我玩!(堅定)」 |
其他三隻雖然是母貓,但卻往往不及跑跑嬌媚,如果要被寫入文學作品迷惑人,她們顯然不是適於參考的原型。露露個性驕縱,自尊極高,如果以人來看,大概像谷崎潤一郎《春琴抄》的女主角,即便眼盲也能繼續教琴,即便到死也不願直接承認自己對親身僕役的愛,然而又如此確實控制著他;Miku是標準的怨婦,就像鄭愁予〈錯誤〉當中所說,「那等在季節裡的容顏如蓮花般開落」,就算她主動來你身邊,你仍能感到她的心「如小小寂寞的城」,深怕自己隨時辜負了她;Ososo則彆扭複雜,又愛跟在人身邊,又往往無法完全信任,一如言情小說中的主角,需要每每向她證明你的愛。
Miku偶爾也會化身為逗貓棒品評師。Miku:「嗯,這支的毛質還不錯。」 |
林俊穎在《貓戀人》中寫了一段瘋狂男人幾乎與貓相戀的故事,這段「韻事」讓他女人如此忌妒。當中有一段,女人做菜到一半,回頭,看到貓咪躺在男人膝上,而男人的手正在「那裡」撫摸:「貓在他膝上柔若無骨的仰翻,毫無保留的攤開雪白腹部,四肢人手人腳那般,而那總是令她有種說不出的模糊懼怕的尾巴,在底下一翹一翹的拍著。」至於男人,「他頭靠牆,嘴半張,眼半閉,延宕著快感那般。」
女人接著說,畢竟,畜牲吶。說的不知道是貓是人,又或者兩者皆是。
與其說是人獸畸戀,不如說是一種完整操控的剎那錯覺。貓撒嬌,但那撒嬌與其說是索討,不如說是命令;他得不到的情緒是憤怒,而非自憐,彷彿隨時能轉身而去。我面對住處樓下的野貓也是類似感覺,要是餓了,他們對你多一點親近,要是飽了,他們當你朋友一位:如果能從你身上得到善意,很好,得不到你也無須愧疚。我們家的貓也一樣,雖然有其愛嬌的一面,但當他不需要你的時候,他就是不需要你。於是擁有貓又不像真正擁有,但當他全然信賴你、當他瘦弱的四肢與頸項握在你手裡,彷彿隨時可以折斷,你便知道那確實是一個選擇。那不是一種宿命式的悲劇結果,是你們對彼此的選擇。
在我為文章作結的當下,跑跑趴在我所坐的椅子後半,尾巴尖端輕巧地一甩一甩;Ososo在衣櫃頂端眼睛半閉地偷看我;露露從客廳走進房間,溫柔對我叫了一聲後又離開;Miku則在冰箱頂端熟睡。我知道他們很好。我們很好。我們都強悍獨立,我們不真正需要彼此,所以才決定永遠在一起。
動完結紮手術的露露眼神中有殺氣。
母:「不要生氣了啦。」露露:「哼。」
母:「我愛你嘛。」露露:「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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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咪後母日記#4:「貓咪都愛水煮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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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偷偷提醒一下,法文的貓是陽性的喔...
正確來說應該是不特別說明的話普通都是陽性,un chat
需要特別指出是母貓的話,才會用chatte加上陰性,不過一般很少用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