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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若寂寥地出生在一八七四」
有機會的話,也請看一看這部意外地漂亮的電影:《魂魄唔齊》(其實是另外一部著名港產片《胭粉扣》的陳奕迅版本) |
我尤其喜愛科幻小說裡經常出現的某一個科幻設定,比如說,我們活在今天,記得昨天發生的事情,還不曉得明天要發生什麼事情,這是我們最一般的世界觀,世界是一條走不完也回不了頭的因果直線。但科幻作品有趣的地方就是將直線變成了曲線,甚至我們可以隨意亂跳,明天我們將會遇見的那個人,其實我們很久以前已經見過,或以更高層次的科幻設定,是我們在另一個次元裡,以另一個身份曾經見過了面。陳奕迅的〈1874〉便是講述這樣一段愛情故事的作品,我漸漸懂得這些奇特的念頭也許只是記憶錯誤地湊合所致,但我仍然偶爾回了頭,總覺得我和面前這個人,我們剛才的那一段對白,我們正在胡鬧的那些事情,曾經是發生過的。——在某個時空,在某個舞台,以某個身份發生過。
每一次去到花蓮的七星潭,我都有這種莫名的感慨。我默默地相信這個地方跟我有些命中註定的牽連,不曉得是否就叫一見鍾情,我喜歡花蓮,起初以為是因為太魯閣很漂亮,以為是這裡與香港、東京、台北這幾個我踱步流連過的城市有顯著反差,直至真正第一次去到七星潭(是我第二次遊覽花蓮的時候),我才明白,那些情慾愛戀都是因為這個地方。
我是個迷戀浪漫的人但實際上不屬於浪漫派,對七星潭的奇妙感覺,我思前想後是有它的特別原因,那不浪漫,而反而是很(不)科學的精神分析傾向。回想第一次獨自出外旅行,初出茅廬與朋友借給我的大背包為伴,就踏上日本關東。那趟旅遊驚險百出,糗事叢生,但折騰了好久以後奇蹟地第二天我順利來到位於關東最東端的犬吠崎燈塔。是有這麼一個念頭,當年那座燈塔,矮矮小小的,比墾丁鵝鑾鼻那座小白塔還要矮一點點,卻是我周遊列國到處流浪的起點。而花蓮七星潭,恰似是情人的轉生。
這裡就是犬吠崎(INUBOH)。那年我真有點年輕過頭 |
這個地方估計已經在去年海嘯的時候被催毀了,人生有些風景就是可一不可再。 |
我曉得你們想問什麼,七星潭有這麼一座燈塔嗎?它沒有,但與犬吠崎燈塔都眺望著太平洋,而燈塔早已在我心裡。
與墾丁不同,我在墾丁,也因為墾丁因此發生了一些事情,但我其實沒有在花蓮、在七星潭、在這個太平洋之端發生過什麼事情。我的人生並沒有在此地展開任何情節,我只是來過幾趟旅遊,是個打自江南走過的過客,但我偏偏是因此喜歡七星潭。——正是因為,人生居然沒有任何情節以這裡作為舞台。我與花蓮的七星潭是錯身而過的,當初報考台灣研究所的時候,我的申請書(連同我的首部小說《紙烏鴉》和其他作品)寄出了兩份,有一份寄到政大鋪成了我即將實際走過的那條路,而另一份,寄到位於花蓮的東華大學,即是花蓮的七星潭。而我拐到左邊的路,讓它成為了另一個我不可能參與的平行世界。我有時候在想,如果我走向了右邊,又會是個怎樣的人生?
這裡是東海,我是哪吒嗎? |
就是每天宵夜跑去吃公正包子,放假回香港要買幾盒麻糬給媽媽還一直飆機車走來走去,認識一票更台的妞,搞不好台語還說得他奶奶的流利,在七星潭附近買了間小屋每天去海邊擲石頭,石頭在海面上飄彈個七八下都沒問題。每次穿過101附近俗悶的夜店,在台北車站周而復始的迷路,以及大白天騎車到中研院打工那條最快都要飆半個小時的山路的時候,我都想著平行世界裡另外一個我的日子過得怎麼樣?
教我釣魚嘛,我知道你已經學會。
總覺得在另一個平行世界裡面,我是經常坐在七星潭這裡看著太平洋的。到底太平洋對岸是什麼地方呢?也許就是另一個七星潭,而那個早已不再寫作曬得滿身古銅的我,正看著海的遠方露出微笑,彷彿看見了我。——是的,於是我寫了一篇作品名叫〈我在七星潭,你在艾美妮嘉〉留給自己紀念。
多謝收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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