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你的側臉像一句老掉牙的情歌？
◎崔舜華
刷過牙後，我撥電話給你
──想睡了嗎？
字與字的氣泡塞滿我蝸居的魚缸
我像晚風升起
又像夢般破滅
頭髮的碎片像溫暖的酒液
你的背脊是早春料峭的峰嶺
醒來時，我轉頭看你
意識到在意識之前
我們已攜手潛越了邊境
──為何你的側臉
像一句老掉牙的西洋情歌？
我哼起命中註定的曲調
咬碎的音符和牙膏泡沫
被早晨的雨水執以沖刷
在城外，在枕邊
你是我年少而輕佻的囚犯
顴骨高聳多雲
眼底桃花萬頃
不更事時就許下了風騷的諾言
──老了以後，會想我嗎？
幼時為愛人擋下的刀痕
被身體消化了以後
我後青春期的胸口
也隆起一山殷殷粉粉的櫻花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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